试探
虽然知道有很多坑没填，但还是要摸个鱼。。。
刚刚过去的第六赛季最终以蓝雨夺冠画上了句号，这直接导致了黄少天那一个夏休期都情绪高昂。X卫视的某个访谈节目那个时候刚好做到以电竞为主题的那一期，便跟各站队的人沟通，邀人过去做嘉宾。黄少天收到邀请的时候正在跟叶秋PK，于是愣了一愣。那边经理已经强行替他应承了下来。
对于各种访谈节目，黄少天多少了解一点。这个节目还挺正经的，通常就是一个主持人，邀请几个主题相关的人物做嘉宾，有时候还会请几个娱乐圈的明星过来插科打诨，中间可能还伴随着一些小游戏。不过，收视率好像还挺高。他是向来不怵在人前表现的，不过这样正式的访谈却是头一回。访谈的地点在K市，去的那一天他自己还好好收拾了一下。
听说这个节目这次邀请的人不多，会选上他大抵是因为决赛场上那一剑足够精彩。否则……黄少天又想起喻文州在网上跟他调侃，说选个话唠做访谈也是蛮辛苦的。
靠。黄少天嘴上嘟囔了几句，不由得又猜想被邀请的其他几个人来。风声还没有透露出来，或者说，至少还没有传到他这里。
叶秋？……如果这家伙愿意抛头露面的话。当然这可能性几乎为零。
亦或是王大眼？……要邀请他去看相吗？
还是张佳乐？
说起来对方邀请了他没有邀请喻文州也是神奇，队长明明是比他更好的人选。还那么励志……呸呸呸，什么励志不励志的，他家队长才不是手残。
黄少天头脑里胡乱猜测着，直到到了现场，看见那西装领带的人才愣了一愣……竟然是他，周泽楷那个闷葫芦。
他这下确定这节目组完全是在按长相挑人。他回想了一下联盟众人的脸，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不，也许抓的阄也不一定。
毕竟邀请周泽楷做访谈……这实在是太有勇气了。
实话说，他跟周泽楷其实不是特别熟，知道对方是实力强劲的神枪手，有着联盟第一的脸，不爱说话，此外，生活中的了解委实不多。毕竟是不同战队，又不是同一赛季出道的，打交道基本都在网上，话题基本都围绕着荣耀，周泽楷又是个沉默寡言的，二人私交自然不是特别好。
如果说联盟里有交流起来让黄少天觉得头痛的人的话，那绝对就是眼前这个人了。
黄少天这样想着，不自觉咬了咬嘴唇。而对方已经主动站起来，看着他，跟他打招呼：“黄少好。”
对方站在他面前，像一堵墙。黄少天这才意识到，原来这个人有这么高，身材在联盟众人中也绝对是出挑的。他愣了愣，才迅速打了个哈哈，说：“你好呀周泽楷。好巧。”
这个表现绝对可以算得上黄少天人生当中的奇耻大辱。以至于他之后回想起来都忍不住要骂自己当时怎么表现得那么蠢。完全没有前辈的风范。
黄少天觉得有点尴尬，不过很快其他的剧组人员就上前来跟他谈话了。他这下才放松下来，做回平常的自己。
周泽楷在旁边看了他一会儿。
其他人也陆陆续续到来。等所有人准备就绪，节目就正式开始录了。
一个主持人坐在一旁，黄少天坐在对面的沙发上，周泽楷就在他旁边坐下。另一侧的沙发上坐了来参与谈话的一个明星。
这一期节目主题是电竞，自然是会涉及到许多这方面的话题。主持人做了开场和介绍，然后从浅入深地问了许多这些话题。那个明星显然是参加这一类活动比较多，表现很活跃。据他所说，他玩网游，但玩的不是特别好，对这方面的知识似乎特别有兴趣，于是也问了许多这方面的问题。
黄少天是个话唠，这话题又确实在他能力范围之中，于是很容易地便跟他们聊了起来。一旁的周泽楷很是沉默，主持人跟明星拼命将他拉入话题，往往只能得到那个人一两句简洁的话，有的时候还要停顿一下。
黄少天其实在心里想笑，但一转头看的时候周泽楷正有点腼腆地看着他，他就笑不出来了。他默默地翻了白眼，主动替对方解说起来。周泽楷用词太过精简，不是同行还不一定能完全理解他的意思。黄少天解说的时候免不了润色一番，又调侃几句。于是周泽楷就看着他笑。那眼神看起来十分友好。
主持人问起两人当初进入联盟的缘由，黄少天突然怔了怔，然后笑着难得精简地说，以前在网游里的时候被我们蓝雨的初代队长魏老大给坑了。
当主持人刚想继续接着问当时的情形如何的时候，一旁的周泽楷就开口说起自己当年的故事了。
沉默寡言的人说的话一般非常金贵，于是主持人也就没好意思继续刚才的话题。反倒是一旁的黄少天，似乎有点惊讶地看了身旁的人一眼。
后来主持人又问起联盟之间各队关系，他们二人之间的关系。这个问题委实有点尴尬，黄少天笑着说是荣耀战场上的敌人。
那生活当中呢？明星表示很好奇。
生活当中自然是朋友啊，但其实各战队之间还是线上交流比较多……黄少天拉开了话匣子。
聊到电竞选手的生活自然要聊到感情问题，黄少天表示为了荣耀单身不算什么，他可是剑圣，开玩笑。而周泽楷则十分老实地表示还没有谈过恋爱，但有中意的人。
这下连黄少天都震惊了。八卦之心在摇晃。
那天的访谈到下午就全部结束了。黄少天难得来K市，自然是打算晃一两天再回去。没想到的是周泽楷主动过来找他搭话，问他要不要一起出去逛逛。
有人陪自然好啊。黄少天来者不拒。正好他对对方那个意中人还有点好奇。而且通过这次访谈，他发现周泽楷这人其实还不错。既然这样，就顺道厚着脸皮以在访谈中帮了对方为由让对方请吃饭吧。
两人在K市呆了两天，其中有半天时间是呆在网吧里开着包间玩荣耀。
没有办法，他们还算比较显眼的。即使都这么低调了，期间还有人认出了他们。那次正好是周泽楷一个人去买饮料的时候被发现了，黄少天跑过去查看的时候看见那么多人差点没吓一跳。他可没这个脸主动跑出去送死，就呆着在一旁看那个人腼腆地帮人签名，跟人合影。
等探头探脑地确定人都走光了才偷偷摸摸地走上去拍一下那人的肩，调侃道：“枪王，签个名呗~”
周泽楷打量了对方一眼，配合的跟人演戏：“哪。”
黄少天皱着眉想了想，然后撩起袖子把一截白白的手臂往人面前一伸：“来，就签这。”
周泽楷左手扶住了那一截手臂，右手拿着签字笔轻轻在上面签。
那笔珠落在皮肤上的触感轻轻的痒痒的，对方的手扶着他的手臂，脸上神情看起来非常认真。黄少天看着近在咫尺的对方，有点怔。
等到终于签完，对方的笔停下，看着他，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
该死的好看。黄少天觉得有点心动。他赶紧把手臂从对方手上收回来，笑道：“让你签你还真签啊，晚上洗不掉怎么办？靠你还笑。”
结果对方把签字笔递给他，把自己的袖子撩起来，也把手臂伸到他面前：“签。”
“你以为签回来我就能原谅你了吗？”黄少天大笑，“周泽楷，我才发现，你这人怎么这么幼稚。是童心未泯吗？”他虽然这样说，却还是在对方手臂上留下了自己的签名。
签的时候他有点恨恨地发现，周泽楷的手臂是有肌肉的。
第三天，他们分道扬镳，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分别的时候周泽楷把一个袋子交到他手里。黄少天打开来一看，发现里面是一系列的糖果。
“微博。”周泽楷解释说。
黄少天突然有点感动。这是他之前在微博上说最喜欢的一系列糖果，但由于这样那样的原因一直没买到。
“周泽楷，”黄少天一冲动就给了对方一个大大的拥抱，“我真是太感谢你了！”
这几天的相处时间虽然不长，两人之间的关系有了质的改变，黄少天正式把周泽楷拉入了他的狐朋狗友名单里。
在这之后，两人的来往就逐渐增多了。黄少天发现他之前对周泽楷这人的认识有误，对方其实是一个非常主动热心又热爱与人交往的人。这一点从对方经常联系自己这一点就可以看出来。
他也会在各个节日里收到对方的各种礼物，也会给对方回寄各种东西，给对方介绍G市的美食。主场客场作战结束也经常一起跑去外面吃宵夜。周泽楷的广告接的越来越多，好看的宣传照也要发给他欣赏一二。
黄少天嫌弃的看了一眼，想这人真是臭不要脸。但他无法否认，周泽楷这人真是好看。
但是越好看他心里越有些没底。
第七赛季的季后赛，周泽楷的家人似乎出国旅游了，带回来一堆东西。黄少天不久就收到了包裹。那个包裹是寄到蓝雨的，郑轩看见休息室里的包裹的时候还惊讶了一下：“哟，黄少你的包裹，周队从S市寄过来的呀。拆开看看是挑战书还是炸弹？”
“靠靠靠，郑轩你别动！”黄少天跑过来拿。他当初还没料着里面是什么，打开一看，里面是各种从外地带回来的巧克力，还有公仔。
蓝雨众一起哄，最后给瓜分了。黄少天抱着最后的几块巧克力，觉得有点心疼，又有点遗憾。想了想，最后他把公仔挂床头上了。还引来喻文州疑惑的目光。
他原本以为这些东西周泽楷每个战队都送了，后来才知道，这人只给他送了，连轮回众人都没有的。
他一愣，最后狠狠地给对方发消息：“你妹的周泽楷，以后再给我寄东西不要写蓝雨的地址啊啊啊啊！蓝雨一群人都是饿鬼投胎的。都被他们抢掉了好吗？！你不是有我家的地址吗？！竟然还明目张胆地写着周泽楷寄，你不知道这会引起战火的吗？”
那边过一会儿才回过来：“好。再寄？”
黄少天看着信息哭笑不得。
他忽然想起来，周泽楷自从那次访谈以后就喜欢给他寄东西了，还基本上寄的都是他喜欢的东西。其中寄到蓝雨的东西基本上能分的都被大家分掉了，黄少天最初觉得没什么，现在忽然有点心疼。虽然说是互赠的节日礼物，说不定他寄过去的东西也都是被轮回众人瓜分了，但他还是觉得有点不对。
想起情人节的时候对方准时寄到的巧克力，看起来像是精心准备了很久，但当时也是被分掉了。朋友之间的义理巧克力。他理所当然是这么理解的。
周泽楷……黄少天觉得有点头痛，对方是拿他当最好的朋友吗？还是……
他不知道。他觉得自己有点慌。
夏休期的时候周泽楷说要过来G市玩，于是黄少天理所当然地当了东道主，答应带对方玩，包吃包住。
对方丝毫不客气地接受了他的建议。
黄少天对朋友从来不会藏着掖着，这一点从蓝雨那几位经常到他家窜门就可以表现出来。所以黄少天也没打算把周泽楷藏着，提前跟家里人说清了情况，然后堂而皇之地让周泽楷住进了他家客房。
对方来的前一天，黄少天匆匆忙忙把自己房间里所有小粉红的东西收了起来，但总还是有落网之鱼，被周泽楷发现了遗落在一旁的蠢萌的张着一张大口的龙猫存钱罐。
黄少天看着差点炸毛，解释说是粉丝送的。他家粉丝还送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
靠，我就不信你没收到过？真是的，黄少天评价说，本剑圣哪里像是会喜欢这种东西的人。
周泽楷睁着亮亮的眼睛问他有些什么。
黄少天咬着嘴唇想了想，去角落里把那一箱子东西搬出来，一打开，里面各种各样的手办、公仔、手机壳、信纸等。他随手拿起一个，跟周泽楷介绍起来源。
周泽楷看着他，乖乖听他说话。
对方说了一会儿，想起来，又去抱了一个小箱子出来，神秘地让对方猜里面是什么。周泽楷疑惑地看着他，配合地猜。猜了很多都不对。最后对方把箱子打开，里面全部是他曾经送给对方的东西。
“呶，我这边有的也就是这些了。上次我妈大扫除的时候差点没把那个几个晴天娃娃给扔出去，周泽楷我没想到你这么有少女心……”黄少天这样说着。周泽楷发现对方的耳朵有点红，他的目光落在对方手上然后往上移。
黄少天终于意识到有些不对，停了下来，他有点紧张：“周泽楷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对方朝他伸出了一只手，黄少天的喉头滚了滚。对方的手伸到他的脖子，然后勾住了他挂在脖子上的那条链子，拉了出来，那上面挂着一个冠军戒指。
黄少天松了一口气：“啊，这个啊，就是第六赛季的时候蓝雨的冠军戒指啊。人生中第一个冠军，难免要纪念一下就找条链子挂起来了。喂喂喂，我告诉你不准打它主意啊，想要自己去拿啊。”
“好。”
“好个毛啊。我们蓝雨是不可能输给你们的。年轻人……”黄少天意气风发地说着，周泽楷伸手揉了揉他的头，抱住了他。
“周……”黄少天一下子就卡壳了。
然后周泽楷从他的脖子里顺出了那条挂着戒指的项链。
“靠！”黄少天反应过来迅速去抢。
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的一个劣势，他的手没周泽楷长。
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不过他并不是服输的人。二人一来二去免不了肢体接触，当黄少天被对方制住压在床上的时候戒指还在对方手中。但他头脑里已经不能很快地反应这件事情了。跟周泽楷起争执，他其实是有一点故意的。现在对方的身体压着他，手脚禁锢着他的身体，他能感受到对方身上肌肉的力量。这感觉压得他不敢过重地喘息。他抬起头的时候周泽楷正看着他，那原本明亮的眼眸变得浑浊，混杂了他看不太懂的感情。
黄少天乱了，他的心跳的很快，同时也能感受到对方心跳的很快。他直直地看着周泽楷的眼睛，没有移开视线。
“少天！”门外突然传来黄母敲门的声音，“我要出门了，你出去前记得把客厅收拾一下。”
两人这才如梦初醒，周泽楷迅速从他身上爬了起来。
黄少天坐起来，偷偷把气喘匀，看着对方，不轻不重地调侃了一句：“周泽楷你怎么这么重？”
周泽楷回看他一眼，脸似乎有点红，把那个戒指递过来给他。
黄少天一把夺过，站起来，拍了拍对方的背：“走，本少带你出去玩。我跟你说我大G市好玩的东西可多了……”
周泽楷看着他，然后跟了上去。
周泽楷在G市呆了五天。五天里，谁也没跨过那条线。
走的那天，黄妈妈拿了一堆的特产，黄少天帮人提着顺道送人去机场。他依然话不断地说着，周泽楷在一旁听着，不时接一两句话。他的手臂有意无意地碰着对方的手臂，对方并没有刻意躲开。
机场送别的时候两个人面对着面，黄少天在随意地说着什么，把特产递给对方，周泽楷怔怔的看了他一会儿，然后握住了他拎着特产的手，抱住了对方。
黄少天怔一下，把手放在了对方背上。
直到那个人转身离开，黄少天都还没有太回过神来。他看了一眼手中那个人塞给他的一罐饮料，有点蒙。
他想，周泽楷这个人到底在想什么呢？
黄少天想不通。
懵懵懂懂转眼又是第八赛季。这个赛季对于黄少天来说也是印象深刻的一个赛季。叶秋被迫退役，而蓝雨，在决赛的主场上，在他还没有出场的情况下，提前输掉了比赛。输给了客场作战的轮回。
他和蓝雨众队员整齐地站在下面，看着台上的轮回众人接过冠军鼠标和冠军键盘，最后周泽楷接过了冠军奖杯。那个人依旧低调而沉默寡言。冯宪君低声在那人耳边说着什么。
黄少天突然觉得有点心累。在之后的采访中，难得一翻白眼，张了张口，说：“我什么也不想说。”
他不想说，更不知道要说什么。
轮回首次夺冠，估计参加完这边的活动就会回S市庆祝。
黄少天想了想，把手机关了机。他知道输赢是常事，周泽楷也什么都没做错，他只是暂时不想跟那个人说话。他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心情来面对。心里很乱。
喻文州在一旁递给他一盒口香糖。
赛后该做的总结还是得做，所有的队员在讨论室里一起检讨。气氛难得有些沉重。
喻文州戳了戳一旁发呆的某人：“少天来说两句？”
“队长，”黄少天趴在桌子上看他，“不带这么为难人的，我这正装深沉呢。”
“打击挺大的哈。”
“靠。”黄少天挠桌子，“队长你还说，都没出场好吗？憋屈。”
“好了，”喻文州终于正色起来，“言归正传，我们先来看看录像。”
“等等等等，”黄少天站起来，“队长我来说我来说……”
不就是一场比赛吗？不就是……周泽楷吗？
黄少天蔫了两天，恢复了精神。又开着他的账号卡到处玩。
其实他关机那天周泽楷又给他打过几个电话，但他都没接到。之后几天，再无那人的音讯。
生气了？你妹，该生气的难得不是他吗？
黄少天控制住自己努力不去想周泽楷的事，但最后还是忍不住。夏休期留在蓝雨浪了两天，最后气不过登了Q，把那个人拉出来：“周泽楷，你别装死！出来出来出来！！！”
那边慢悠悠发过来一个“在”字。
黄少天的气焰一下子就下去了，他停顿了一下，然后发“竞技场，来不来？”
那边沉寂了一会儿，才发过来一个“等”字。
黄少天突然意兴阑珊，发“算了”，然后退了QQ。
他觉得有点难过。他转头看见同样留下的喻文州还在训练，等对方练完了才戳了戳对方的背，说：“队长，出去吃东西吗？”
喻文州看了看他，然后点头说：“好，少天想吃什么？”
“这样问你是要请客吗？”
“看你想吃什么了。山珍海味的话就算了。”
“靠，”黄少天搭着对方的肩往外走，“队长在你眼里我就是这样的人吗？”
最终两人捡了一家粤菜馆面对面坐着吃。喻文州依然慢条斯理，黄少天点了一大堆菜，边吃边说话，吃不完又不想浪费地纠结。于是一顿饭吃了很久。
喻文州在那里看着眼前的人纠结，问他：“不开心？”
“没有啊，”黄少天给对方倒了杯茶，“就是有点烦。”
这家饭店离蓝雨还有一点远，但黄少天显然不想那么快回去。于是两个人就沿着马路边上溜达。
这场景有点眼熟，他想起来，上个夏休期周泽楷过来的时候他们也经常这么溜达。
这一块靠近市中心，即使到了晚上依然是热闹非凡。
“队长，”黄少天看着热热闹闹的人群，忽然突发奇想，“我送你样东西吧，你想要什么？”
“什么都可以？”
“那当然不是。你先说。”
喻文州想了想，指着他说：“那就你脖子上的冠军戒指。”
其实喻文州的意思是希望蓝雨能再次夺冠，但黄少天理解岔了。他想起了那天周泽楷伸手把戒指从他脖子上拎了出来。
等再对上喻文州的视线他才理解过对方的意思。
喻文州伸出一只手，黄少天笑着握上去。
“下个赛季，一起加油。”
“那还用你说。”黄少天笑着回的时候才回味过来对方话里似乎有劝慰的意思。
他们当天晚上在外面晃荡了很久，走一段休息一段。黄少天自带吃货属性完全抵抗不了吃的诱惑。
G市，偌大一个城市，黄少天在这里呆了二十多年，却依然对它不够了解。日新月异，这座城市每天都在发生变化。或许此刻他眼前高楼耸立，明天就又坍塌。
他忽然有一点感慨。
那天他跟喻文州实在走得太远，也不想再往回赶，于是在外面住了一宿。手机很早就没电了，不过黄少天暂时不想去理。反正现在身边也没有充电器。
头天睡得太晚，第二天难免爬不起来。难得喻文州没有叫他起床。
等到赶回俱乐部的时候已经中午了，于是索性在外面吃了午饭再回去。
楼下的保安跟他们说，有人在休息室里等黄少很久了。
黄少天疑惑的“啊”了一声，夏休期找他，谁呀？张佳乐？叶秋？张新杰？……张新杰就算了。
他一边在心里猜测着，一边跟身旁的喻文州讨论着刚才那家饭店的菜味道如何。
结果还没到休息室就有人主动向他们走来。
黄少天看着这熟悉的身影，怔了一下，然后笑着说：“周泽楷？你怎么来了？”又对着一旁的喻文州说，“队长你先上去吧。我跟他聊一会。”
喻文州笑着拍拍他的肩，跟周泽楷打了个招呼然后往前走。
周泽楷站在那里半晌，也不说话，就那么定定地看着他。
“别呆站着了。”黄少天忽然有点烦，继续往前走了，“有话也去休息室里说吧。我今天走很久了。”
两人擦肩而过的时候那个人忽然拉了他一把。
黄少天被他一扯歪了个身差点没站稳，开口就要吐槽：“周泽楷你……”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对方抱住了。
他怔了怔，开口想说话，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他觉得咽喉有点难受。
双方沉默了一会儿。
黄少天始终没有回抱那个人，他推了推对方，没推动。
“周泽楷，”他忍着咽喉的难受说，“你别这样。”
周泽楷怔了一下，没动。
“靠！”黄少天怒了，狠狠地推开对方踢了对方一脚，“你特么地发什么疯？！我让你别这样没听到吗？你这样折腾我好玩吗？好玩吗？！”
他几乎要吼出来，眼睛都要红了。
周泽楷看着他，张了张口，似乎想说话，但最终什么也没说。
“我受够你了，我受够你了周泽楷！”黄少天情绪很激动，他甚至来不及分神去想自己说了什么，只觉得现在需要一个发泄口。但眼前的人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看得他很生气。“靠你别看我让你别看我听见没有？当初是你找我的是你先找我的！”他上前几步把那人推到墙上，“你听到没有听到没有？！”他一口咬上对方的脖子，咬得见了血。他听见对方的闷哼声。
周泽楷任黄少天咬。后者咬完了似乎解了恨，把头沉在他脖颈处，手揽住了他的后背，抱住了他。
“少天。”周泽楷抱着他，终于开口说了他们今天见面以来的第一句话。
“叫我干嘛？不准叫我……唔……”
温润柔软的触感在嘴唇上纠缠，黄少天猛然睁大了眼睛，周泽楷的脸在他面前无限放大。
卧槽这是走道。
黄少天的寝室看起来有点乱，不过他也无心去掩饰了。周泽楷进来的时候把门落了锁。
这个夏休期，黄少天终于没能好好训练，他被周泽楷拖去S市闲逛了。
周父周母是知书达理的人，黄少天第一次见的时候还有点紧张。他发现周泽楷在家的时候也是一样的沉默寡言而且并不是特别乖的那种。
后来他才知道，很多人眼中的周泽楷跟他眼中的其实不太一样，虽然同样是不善表达，但他人眼中的周泽楷其实要更沉默一些，在与人交谈上其实很少主动。主动跟人结交，与人打电话这样的事情是会让对方头痛好一阵的。
黄少天听着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周泽楷裸着上身站在他面前看着他，脖子上挂着蓝雨第六赛季的冠军戒指。
FIN